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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MEPLAY·逃脱艺术INSANE脑补剧场

架空/大量OOC

*官设无关,我瞎几把讲的

“光照在黑暗里,黑暗却不接受光“

——《约翰福音1:5》

[摄影师]

连绵不断的雨季将疗养院西侧区域变成了海滨浴场内的儿童玩耍带,那块的房子最近正在翻新修缮,成车的泥沙堆在院内,被雨水冲刷成各种奇怪的形状。能看到的区域建筑群落平均年龄在一百二十年左右,是疗养院前身孤儿院保留下的一部分,其他部分早在十一年前的火灾之中焚毁。

萨拉站在东侧区连接西侧区的空地中央,向那些建筑的方向发呆,在她低头看向脚底的积水滩时才发现自己一直眉头紧锁,同时无意识地咬着下唇。连带着虚握手心里不断冒着冷汗,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持续处于紧绷状态——这是她第一天上岗,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无比陌生。放轻松些。她不断地动嘴小声反复。

“滴!”为男友特别设定的铃声从外套口袋中传出,紧绷的氛围被撕开一道裂缝。她双手端起手机,一面回复讯息一面向着西区的方向走去,脚步也随着手中回复周末约会的消息变得轻快活泼起来,与爱人约会所带来的兴奋总是令人头脑发热,眼前看不见旁人旁物。

咔嚓,嗞——相机快门近在咫尺地响起,萨拉猝不及防,抬头正欲质询,却先撞了面前人满怀。“对!对不起!”她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,下意识先将道歉脱口,忽地想起听到的快门声,声音便跟着抬高八度“你!你偷拍……”与对面人对上眼时,剩下半截话消失在喉咙里。

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,套着件黑色短外套,拉链大剌剌地敞开,贴身暗色的T恤将他的肌肉轮廓展露无遗。他一手端着相机,另一手抬起,冲着她左右摆摆。“Hi。”声音低沉,还带着些许笑意。“我叫Demen,是个摄影师,今天在这附近采风。”

萨拉张了张嘴,满腔火气无影无踪。“看你刚才的表情,简直是太棒了,像一副艺术作品,我就忍不住不经同意拍了你,你不会生气吧,小姐?”自称Demen的男人五官轮廓英挺,朝她咧嘴笑时露出满口白牙,让人很难怪罪。“没关系。”萨拉将撞乱的鬓发向后拂挂到耳后,冲男人回以微笑。

他令萨拉想起学生时期摄影社团常年四处乱跑的莽撞学弟,为了一张好看的蝉蜕照片能爬在树上等三四个小时。男人得到了她的答复点头,“谢谢你的理解,那我继续寻找艺术的灵感了,有缘的话,期待下次再见,漂亮的小姐。”他转身向着西侧方向走去,”再见啦。“男人的手抬着随意挥了挥。

真是个奇怪又有些莫名魅力的人。萨拉看着他远去,摇摇头打算继续自己第一份实习工作的任务,她又忽然停顿住手里的动作,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煞白,猛然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抬头。

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,融入了建筑斑驳外墙的之中,那栋病房被大片爬山虎顺着墙根一路向上,那些暗绿色的叶子远看像是流动吞噬屋子的怪物。在整片葱郁之中,男人手腕上隐约有红色的几何片状物跟随动作摆动。

萨拉终于明白那怪异的违和感来自何处:那些几何挂牌,是便于院方新人识别病人的”身份识别卡“,而在Demen身上的,是精神科内发病时有伤人及自伤倾向的极危险标识。

[玛莎]

车熄火后,涂钧双手一松方向盘,向后嘭的一下靠在座椅,将音响声音旋大,他习惯把车停在停车场边缘角落,靠着茂密的树林,手机网络断断续续,半响沉寂后,音响中才缓缓地奏响李斯特的《钟》。

他刚过完这个月的”受难日“:离婚后儿子选择跟着母亲,看在多少这条生命有他的一半基因,他同意每月的第三个周末帮她带孩子。或许听起来有些过于冷酷,他与后视镜当中的自己对视,看见里面的男人挑眉,这个孩子的诞生对性取向为男的他而言本就是个错误。

哪怕年迈的父母以性命相逼,也不要一时松口答应结婚,更不要找女同性恋形婚,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对男人彻底无感,更不能保证对方没有一对拿生命威胁女儿想要拥有外孙的父母,当这一切相遇时,你就会像我一样。

涂钧屡次劝诫情况类似的圈内朋友用的开头都如出一辙,时隔几年,他依然能记起自己睡醒发现身边躺着一个赤裸女人的惊悚感,当看见她大腿上干涸的斑驳体液时,涂钧爬进厕所吐得昏天黑地,当天即把离婚协议放上餐桌。

前一天晚上才对他下了药的女人看着白纸黑字露出悲伤的神色,良久轻声:你是真的对女人毫无兴趣?涂钧与她对视,沉默片刻后吐出一个字,“嗯”。

在寂静的时间里,他脑海中浮现过一个身影,她夹烟,坐在诊所门口的长椅上,看着自己从诊所中出来时脸上泛起笑意,‘涂医生’,涂钧从未见过她,对方却一副早相熟的样子,他不得不仔细打量被精致装容覆盖的面庞,红得鲜艳欲滴的唇部往下,菟丝子纹样丝巾缠绕在脖颈,随着女人偏头的动作,缝隙当中隐约可见凸起。

这是个男人。涂钧几乎一瞬间在脑内将“她”的身份对号入座,这是原本半小时后预约的那位病人:

在涂钧所有DID的病人当中,“她”的情况暂时不是最糟糕的,从几年前”她“第一次来到这时,所有人格都有条不紊,负责接受咨询的本格是位青年,酷爱拍摄,躺在诊疗室里跟涂钧谈论起兴趣时滔滔不绝,甚至从背包里掏出两只镜头向他展示8片光圈叶片和11片光圈叶片的区别。“多的这个,光斑会更柔美。”

“尽管第一次见面,但我知道你,美丽的女士。”涂钧站定,浅身鞠躬。女人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发笑,“放轻松,我叫玛莎。”并不纤细的手指夹着女士香烟在一边座椅的扶手上弹烟灰,她的笑容与动作充满了奇妙的美感。“原本应该是Demen来的,但中午的时候他忽然睡着了,所以今年您只能跟我聊聊了。”她向涂均眨眼解释道。

涂钧看向她的烟。”没关系,下一次我会感谢Demen,他的失约给我创造了认识美丽女士的机会。“他的视线被饱和度极高的唇色所吸引,在本是男人的躯体上附着的女人不但不令人感到怪异,反而诞生了雌雄同体超越性别的迷人。为了显得不那么失礼,他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像是烟瘾犯了的烟民。

”坐吧?这样说话脖子很累。要来支烟吗?“玛莎从手提包里掏出香烟递向他。

涂钧接过烟,在她旁边坐下,伸手在全身上下的口袋里摸遍也找不到打火机的踪影。身旁人靠近,明明隔着一段距离,却有种被贴着耳边说话的错觉:”别找了,借你火吧。“他转过头,看见玛莎略微侧身对着他,将烟夹在指尖咬在嘴里。

就着这个姿势,涂钧用燃烧的烟头引燃了自己手中的烟,玛莎直起身子靠回椅背,两个熟悉的“陌生人”分享着这为数不多安静却不显尴尬的时刻。

涂钧眼前忽地闪过诊疗时,Demen一边把玩相机,一边说的话:……还有玛莎,没有人会不喜欢她,她男女老少通吃,……我吗?我当然也很喜欢她,她对吵闹的小孩子很有耐心,有时候我看她哄小孩,会觉得心里充满平静。

在两人之间升腾起的燃烧烟草气味当中,他闻到了来自女人身上的香水,冷杉与树脂纠缠,升腾的烟雾,以及乳香的余韵。涂钧脑中莫名想起慕尼黑,路德维希二世的长眠之地,日夜焚着乳香,虔诚信徒跪着合掌哭泣,巨大的管风琴轰然响起声音,仿佛凭空而起的一股直叩灵魂力量,无孔不入,痛苦解脱下的温柔叹谓。

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,那个时候玛莎口中Demen突然睡着的状况已经并非偶发,他们的状态每况愈下,女人大概已经察觉,将香水替换成带着教堂奉神乳香的韵感,这样的气味闻起来像无声的精神安抚。

她能做的只有这些,在坠向深渊时,削减些许磨人的痛楚。

[塞巴]

一个半月以前,我姑母的小超市接到了一笔“巨额”订单,这店开在人烟稀少的郊区,风景秀丽,原先在城市发展规划里是块招商引资的风水宝地,结果两年定下新区规划的官向西南调离积累经验,新官上任三把火,先将这一块区域的规划烧得一干二净。我姑母的生意还能勉强支撑,全靠的是早年几个开发商跟着规划造来的别墅区。

欧式浮夸的样子现在我看也觉得土气得很,听说实际卖得很差劲,三分之二的房子找不到买家,开发商最后自暴自弃,连西边余下的最后一期都没建完就跑了,只可怜这些轻信吹上天牛皮的可怜人,物业没人管不说,日常的安全也没人保障,想转手不动产换现金也找找不到接盘的傻蛋。

说到这笔巨额订单,其实也就是日常每天的食物供应,但这位顾客一口气付足了半年的钱,也不怕这破店哪天倒闭了我们卷款逃跑。我哈欠连天,昨夜窗外的青蛙叫足一夜,这破烂房子就像建在青蛙窝上,把脑子里的疑惑直接在哈欠起伏之间穿插感叹。

“有钱的太太都是这样的呀。””哦,是吗。“我心不在焉地回应姑母的话,蹲在土豆堆里面挑拣那些已经开始彻底腐败的部分,在手上掂两掂,拿仓库另一头装坏菜的编织袋当篮筐,虚举着一个球体抬手,手心里的土豆便被送出,抛物线的尽头落在袋子里。

“嘭”,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姑母将两大袋已经包好分类的货品丢在仓库进门左手边的桌上,“左边的是那位太太指定两天要送一次的3公斤新鲜小黄牛肉,右边这个大点的都是蔬菜和水果,你去房里拿张干净的纸写份清单,放在袋子里,就去完成你今天的送货任务吧。”

我猜我一定露出了十分勉强的神色,她露出几分虚伪的笑容。“阿力,赶快去吧,跑完这趟,明天就是周末,我知道你明天想偷懒溜出去玩,算是放你一天假,怎么样?”我还是站在原地没动静,她只能耐着性子从口袋抽出一张五十甩了甩,重重拍在桌面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尤其是在她眼里我这样被爹妈离婚后两边都撒手,半分钱都没拿到的穷鬼。

不过她不知道的是,就算她不掏这张钱,我也会跑这一趟,因为今天是周五。

周一、周三、周日的时候,货只能放在别墅院子外面的门口,尽管那扇门虚掩着,我送到里面又更方便,电话那头有时候是青年人,有时候是一个暴躁的老男人,都会一口咬定让我把生肉和菜放在门口。

而每周二四六,他们只要水果和新鲜的蔬菜的日子,我则是将那些东西搬到小别墅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,旁边有时放着几把糖果,还有小孩子的涂鸦和歪扭的字,说糖是分享给我的,可以拿走,那是进口的巧克力,我在高档超市的货架里见过,标价高得吓人,但拿小孩的东西多少让人不好意思,每次我只会抓两三颗放进口袋。

周五是我最喜欢的日子,收货的是个女人,我想或许就是那位有钱太太,尽管我只见过她的一只手,却莫名其觉得她应该很优雅。

这样家庭的女人多半是没什么拎东西的力气,所以我需要穿过院子,把货放在打开房门就能取到的位置。每次大门都会悄然打开一条缝隙,那只手裹在浴袍里,从门缝当中伸出,夹着两百块,让我把东西放在大门边上,柔声跟我说”快回去吧,这是额外给你的。“

但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出门流年不利,我骑的自行车在半路上爆了胎,一路又不见什么车,我只能硬着头皮将东西抗在背后一路狂奔,尽管这样,走到的时候,天色已经黑了大半,平时送到的时间晚了快两个小时,我站在院子外,铁栏大门紧闭,那个电话打了很多遍,却无人接听,我又反复按了门铃很久,也不见人来开,难道这家人结伴出门后将今天的订单遗忘?我一阵烦闷,将两袋子东西放在一边,装生肉的袋子已经开始往外浸着血水。

真是见鬼。我烦闷地站起身,几乎要放弃离开这扇门的时候,忽然听见门内轻轻地响起两下敲击,那位置只到我膝盖,于是我蹲下身子,扶住铁皮,剥落的铁锈蹭得我满手都是,将耳朵贴在铁门上。

那声音很快地又响起,我鬼使神差地用屈起的指节往那声音的方向敲两下,马上里面传来了压着嗓子的说话声“是来送货的哥哥吗?”是个小男孩的声音,音量很小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,我应他,“是的,不好意思,我今天来晚了……””嘘!“他飞快打断我。”哥哥小声些!今天玛莎姐姐已经休息了,现在只有我在。“

”我叫塞巴,今年八岁,就是那个,那个跟你分享巧克力的人。“小男孩压低声音做自我介绍,”你来晚了,这个大门的开门,我够不到,我太矮了。“他显然有点沮丧。”没关系。“我安慰他,趁着快黑透的天色我探头看了一眼院子周围,原本是有空隙的铁栏杆和砖墙,但现在缝隙里被层层叠叠的绿色藤曼植物填满,乍看之下这座院子像是裹得密不透风。

”塞巴,你还在吗?“我灵光一闪,想到了什么,低声喊他。“怎么了哥哥?”小男孩充满了疑惑。“我有办法了,你知道院子里围墙的铁栏杆哪里有宽一些的吗,我可以从中间把东西塞进去给你。”

里面的人像是陷入了思考,沉默了一会儿说道,“好像靠二楼窗台那边下面的围墙是变形的,上次爱丽丝在那边撞了半天,想从那里跑出去,被迈克抓住以后狠狠揍了一顿。”

我听完他的话之后站起来,后退几步,将整栋建筑的轮廓收入眼底,老旧的欧式别墅,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诡异,我按照塞巴的话看到了二楼的阳台,那里面黑洞洞一片,我凭空起了一手鸡皮疙瘩,想赶紧结束今天的送货之行,赶忙顺着方位找去,那里果然在绿色的枝叶之间,歪了两根铁栏杆,使得中间空出了很大的空隙。

这家人的狗力气可真大,我一边心里吐槽,一边把两个袋子费劲地从叶子之间塞进去,里面悉悉索索传来脚步声,塞巴的声音在那边响起:“我看到东西了,哥哥,谢谢你。”我松了口气,准备起身回到店里,小男孩又开口叫住我“哥哥,来,你伸手,我跟你分享今天的巧克力。”叶子那头传来扒开叶子的声音。

我不由觉得好笑,不忍拒绝他,于是蹲在栏杆边上跟他声音一般高的位置,伸出手朝上摊开,耐心地等着。“好的,谢谢你,塞巴,你真是个乖……”巧克力落在我手心里的时候,我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,顿在还没说完的话。我感觉整个人像是忽然掉进了冰窖,在七月中旬里每个毛孔都渗着寒意。

“好的……好的……谢谢你,塞巴,……我,我先走了。”我尽量想显得自己很冷静,可惜一句话说得颠来倒去,也没得到那头人的回话,便匆忙站起来转身向小区的门口撒开腿跑去,越是接近门口,我便越是猛地向外冲,耳边剩下疯狂加速的心跳和我的喘息,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店里的,都没有了印象,只记得在仿佛无尽的黑夜当中一路狂奔。

从那天以后,无论姑母如何威逼利诱我,我都再也没有去那栋别墅里送过货。我也并未向任何人提起那天的事情,而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依然时不时出现在我的睡梦之中,我总是尖叫着冷汗惊醒,它成为了我内心深处的梦魇。

我看见那个挤满绿色枝叶的栏杆之中,缓缓地挤出了一只抓着三颗巧克力的手,在黯淡的月光之下,手背上的青筋与小臂起伏的肌肉线条依然十分明显——那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臂。

[迈克]

立秋后,炎热的天气并未迅速转凉,正午的日光落在裸露的皮肤上久了便生出被晒伤的灼痛感,陈措骑自行车,没抢过路口绿灯转红的速度,老老实实将车停下,他上礼拜刚成为社区里第一个能够拿掉辅助轮的7岁“优胜者”,得到了母亲的吻与一套崭新拼装模型汽车。

“小女孩是由什么做的?”

清脆的童声在他左后方响起,陈措扭头,朝着自己的同胞妹妹陈泱吐舌头,她的脸蛋又圆又嫩,像是剥了壳的鹅蛋,大眼睛扑闪,睫毛颤动,一笑时露出牙齿的缺口:他们两个都在换牙期,讲话漏风。

她唱的是最近家庭教师在算数之余交给他们的一支童谣,陈措搓鼻子,瓮声瓮气地接道“糖~”陈泱粉色的自行车并排在他身边,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,随即一个粉色的半透明泡泡从小女孩的嘴里膨胀起来,在爆炸之前被她舌头一卷裹回嘴里。

“香料~”绿灯,陈措骑车领着陈泱过路,一蓝一粉的两个小小身影穿梭过满是树叶阴影的街道,陈措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小路上。“和一切美好的事物。”陈泱在他拉长的童谣唱调里咧嘴咯咯笑。

两个小小的人影前后缓缓向前,伴随着自行车轮子碾过厚厚落叶的声音,童声歌谣逐渐远去,在道路的尽头,隐约传来夹杂着小女孩欢快笑声的歌声:“小男孩~是~由什么~做成的?”边缘泛黄的叶子打转向下,最终跌进道路旁的院子内。

这栋屋子在道路深处,两边的屋子窗户落满灰尘,看起来像是空置已久,唯有这里门口的垃圾放置处堆放有黑色垃圾袋与几块斑驳木板,透出有人生活的痕迹。此时长方形的院子中央摆了一条长桌,两把椅子并排,右手边的摆放着暗红色的工具箱,棕色的毛绒脑袋从工具箱敞开的盖子里探出一半。

左边椅子上的身形有些佝偻,水蓝色毛衣下摆有些起球,那片落下的叶子恰好躺在他手边,他停下起钉子的动作,将羊角锤搁置在一旁,低头凑近叶子,凝视片刻,两只手指轻轻捏起饱满的叶片,绿色泛黄的植物影子映照在玳瑁镜架的平光镜片之上,他像是对待残破蝴蝶躯体一般对待手中树叶,弯腰将它放在桌角旁边。

“小男孩是由什么做成的?”

低沉沙哑的声音与童谣并不协调,这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男人低声重复着回荡在门外的童谣,他正坐回桌前,看了一眼左边的工具箱,毛绒熊玩具安静地躺在刨刀与凿刀之间,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凝视着它,身体僵直,喉咙里发出像是野兽的喘息,眼镜遮挡住了他的大半表情,显得他有些古怪。

“雨夜,斧头刃,爸爸阴郁的脸。”

那阵怪异声响结束后,他像被解了定身法,抬手拍拍小熊圆滚滚的脑袋,继续埋头进行儿童摇摇马检查替换把手的“浩大工程”,偶有叶子打着旋往下落,然后被风轻轻托着着陆,投向泥土面上残缺落叶家庭的怀抱。

一声低到几乎无法听见的轻微叹息糅在持续的绵长蝉鸣里。

“和始终持续着的,爱。”

[摄影师]

在群山深处的林中别墅,清晨时与入夜后都能听见鸟叫。

端着黑色相机的男人正靠在门口,他五分钟前刚换上了人像摄影的镜头,珍惜地擦拭着镜头盖,他能够走进大家当中白色光环之下的时间少得可怜,他选择用于各种拍摄,令摄影成为他所珍爱的终生“事业”,毕竟他的终生有限。

他正等待着今天预约拍照的主顾们,按照他与他们的约定,在这个时间节点上,这场收费实惠的拍摄应该已经正在进行。时间流逝间,他渐渐地开始越来越多地抬头看向不远处溪涧与吊桥方向,一遍遍地看腕表,像是一根松弛的弦被看不见的手渐渐拉紧。

就在他几乎要转身离开门口往屋子里走的时候,欢快的聊天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。他松了一口气,将外套紧了紧,靠回原来的位置,面朝着越来越近的一行人摆手,向前来的人们招呼。

“hi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Demon,D-E-M-O-N-Demon,是你们今天的摄影师。”

他笑容灿烂,眼睛弯成两道弧,阳光为他的轮廓笼上一层朦胧光晕,像是一场怦然心动故事的序幕正式开场。

金汤莉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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