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父亲的那条木扁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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匡端清

父亲今年7月初7百岁阴生(母亲7月14日98岁),兄妹和侄辈本想邀几个友人为父亲做一天佛事,以此祭奠,无奈疫情防控力度特大。守法守责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,于是舍超度为心念,以此文祭奠那年代有些特别的父亲娘亲。“桑木扁担轻又轻哎,我挑担货儿出山村;永丰人问我是哪来的客哟,我大山脚下的耕作呀人。求树扁担长又实哎,头上的喜鹊唱不停;若问喜鹊你唱什么哟,它说我是幸福人咯喂。杂树扁担韧又坚哎,一路歌儿返回程罗喂;沿途的山羊咩咩叫哟嗬,它祝福我回到妻儿旁咧……”。父亲桥银公,虽说不是《挑担茶叶上北京》,也没有《朱德的扁担》有名,但是我父亲的那根扁担在清峻亭脚下的匡家田氹可有一些小名气----坚实又诚信。古时传说,一条扁担3尺3寸长,近日我特意到城南的竹木日杂店检了一下尺问了价,约莫厘米长,木扁担从六七十年代1元/根,到时价25元/根。木扁担的选料,在我们当地很有讲究,选密度大、质地紧,树木表皮层韧性好的碗口粗的树木。制作木扁担时,无论是从摩擦系数,还是与使用者的舒适度等,同而今的数学模型有些关系,更与行走时挑担者的步频、步伐有关,即与肩上的压强大小有关。把握的好,松肩省力。长久的担夫,怕把衣服摩破,或怕把肩皮损伤,我父亲也做了一个披肩。打我上世纪六十年代末、七十年代初懂事起,父亲为山底下供销合作社担货。远至双峰县城天青街、工农坪一带,近至锁石坳正公祠。每百斤的力资由1块5角到4角2分不等。父亲是当地供销社经理心目中的诚信人,愿意把货儿交给我父,父亲也当了该项工作的头儿。一个人的伙儿独自担,二个人的货儿约人担,多条线路的货儿他负责安排人去担,没什么成可抽,从沿途安全、到出货入库,从没误事。这一挑挑了几十年,挑了数千担。父亲能做能吃也能饿。他为供销社挑货,往返山脚下至双峰县城的来回货,最长连续一个星期,每担斤左右,虽不能说是吉尼斯记录,可在当地为他人所叹服,因为他自身体重也不到斤。老家到县城街上,民间的喊法是50里。先天晚上把货儿打好包,第二天清早起步,按8华里/小时的速度,途中歇一两肩,赶到县城的百货店或酒店,常是午时过后。把调货单交给仓管,排队等着发货,回程有时到了下午近4点,晚上10点的时间到家,不记得有多少次了。一遇到父亲下午6点半还没有到家,娘亲那夫妻情份来了,就派两个儿女沿途去接担。照明的灯火从开始的干杉木皮做成的火把到后来提一口马灯,“前照三后照七”歇后语我记在心中。10岁左右的我(我是五兄妹中老幺)参与过两次,纯作伴振阳气,一次接到梽木山街上,一次接到湄水桥桥头,山羊咩咩咩的叫声,我才第一回听到。父母似扁担,重担挑两肩,累也不怕苦,只为儿女甜,天下父母心,大爱重如山。祝福父母在九泉之下再无“重担”!这里我还要补充一句,送鸭蛋到永丰,因为责任稍大,每80斤重可计一般货儿斤的费用。我父亲有个短暂厨师经历。大跃进时代,我父亲于年到了双峰县大坝桥的练铁练钢厂,做伙夫食堂工作,后整体到零陵(今湖南永州市)地质队。其时,父母带成道(即成活着)的有四个小孩,大哥才读高小,物价飞涨的时代,不饿死也算万幸,何况娘亲身边有4个“开口货”。好强的大哥来清兄,一边努力争工分,多次书信父亲快回快回,甚至还去了冷水滩地质队。大哥决意不读书了,父亲也回来了。可后来特种行业子女能招工能接班的事儿也没了,但父母在七十年代末已送出三个高中生,在当时环境下算是重视智力投资的前瞻性者,我感恩于有这样的好父母!面对一大家子人,父母的勤劳,父母想着要挣点小活钱也算是一个亮点。那时候家里常喂养两头母猪,在仔猪产下后,为了母猪多些奶水、省些谷粮,每天晚上要做两桌水豆腐,有时三四盒,豆腐渣发猪崽可是当时的俏货。磨豆瓣推磨是儿辈儿媳妇的事,担着水豆腐坯沿各个生产队吆喝卖也是常事,我家磨出来的豆腐口感好,赚成少,也算是当地的热销货。有时我们把烧浆时沾在荷叶锅上的浅黄色浆皮铲下,加一两砣水豆腐,再加一些鲜萝卜丝,能准上一道菜。家里添置了一副茶担子,即碗筷出租,时间也有近二十年,多少还是有些收入。父亲爱做棺木生意,做了几十年,这个活儿稳赚。他百年之后还余下不少货,销售完后我们兄妹还分得了一笔遗产。加上前面写到的家里织土布麻帐和父亲担货,父母亲算是个肯动脑的小生意人。父母都是学过织土布、染土布的匠人。学徒是在娄底涟源市百年古镇蓝田街上。要说这土货儿,从纺纱、染线、络线、牵机……织布织帐,十来个程序。我娘亲织出来的货,板子紧,面子上露出的纱砣少,交货又准时,所以货儿比别家稍多。我娘最后离开织布机是八十年代初。织布有技巧,也有些专用术语。例如把一匹土工布长度方向的线称为经线,宽度方向的线称为纬线,经线要比纬线粗,这竟然与地理学上的经纬度和物理学的受力度挂上了钩。为赶进度,寒冷的冬天母亲上机到深夜,我也看到踏板下放了火箱杯,供暂时的驱寒。由于自然条件艰苦和自身的保养,母亲在60岁左右患上比较重度的肩周炎。儿时的我,有时候看到织布机空着,爬上机坐着,右手拉绳,两脚板均匀地踩着,把两端有铜片护着的木梭挥洒的象个小织匠,快乐融我心。父母想编织自己的梦,也想为我辈撑起小小的一片天!父亲有些音乐细胞,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。他闲着开心时,常口哨一些花鼓调,乐感可以,至今我回忆起来还认可,音节中拍节的轻重和节奏的准确度略见一斑。青壮年时,他常参加山底下的狮龙灯或花鼓戏的打击乐器队,主司打锣。我们当地在一些锣鼓牌子演奏时两个乐段间起花腰板,常用五捶锣,也就是击锣五次。第一、二捶响在第五、六拍上,第三捶响在第八拍,第四捶击在第九拍的后半拍,第五捶击到第十一拍上。或许是有一些小遗传,三个哥哥在十几岁时,拉拉二胡吹吹笛子,至年初,加上侄辈的参与,一套锣鼓打的响吹的叫,但吹唢呐还缺一角。父亲待人宽厚,不论是邻居还是子女,在农场里人缘关系好,家里一些喜事总有近30席。从我懂事的40年中,父亲仅对我动过一次怒。上世纪七十年代初,我读三四年级时,学生要备一杆木枪,体育课上作军训用,“备战备荒为人民”呗。父亲马上为我做了杆,可能是木片材质还是做工的精细,也可能是我好高,父亲在踩田,我在田埂上反复纠茬,不依不饶,父亲来气了,拿着踩田棍上田坑要打我的样子,我看到了火色赶紧跑,父亲也没追我了。父亲一生不吸烟不喝酒,听说年轻时在隔壁村里摸了一回字牌,可能还输了一点,被娘亲知道了,他们大吵了一顿,父亲从此戒了牌。他太节俭,年届80岁了,从老家带些蔬菜来我黄龙中学,其中有一个目的,做小生意手头缺钱,“端老晚,打个拨……”,这小要求马上成。有些次说明不在我家呷中饭,要赶正公祠场上去,我给些零钱,可他舍不得这一块中巴车钱,“还早还早,个把小时就到哩……”,您也太舍不得了,儿孙们都还可以,不必要啊!父亲80岁之后,前列胰炎逐年增重,母亲年2月20日半夜时分走了。父亲的生活和护理成了我们兄妹的大事,尽管父母在生时,每个月赡养费,我会稍多些,一有病痛,我骑自行车或摩托车到家打个转,买上氨基酸之类的药物,数上百来元钱,作个大体安排就返校了,在父母身上用钱方面,老婆也还大气。多次做父亲工作,来黄龙中学住吧,两夫妇在中学工作,有时间服侍您,一间专房,后门边放一便桶,方便。可老来恋乡的思想太强烈,也许是“爹爹妈妈痛幺崽”,不愿加重我负担,硬是不来我们学校。兄弟商量着父亲呷轮饭,老家三兄弟,每个屋里呷10天,而我定时补给哥哥应该是我份子的生活费。有时候感冒了,他不愿讲出来,或许接连几餐吃的很小,精力自然不够。有一年农历过年,他晕倒在供销社熟人家,扶回家给点滴氨基酸之类,第二天气色好了,挨个儿要数给孙男孙女红包钱。数给孙辈的压岁钱,父亲从未间断过,孙儿孙女结婚,他会给一个小礼,考上中专或大学,他同样会鼓励。我最愧疚的是,年春季刚开学,学校有双基达标验收准备工作,正月十八晚我在正公祠陪朋友娱乐了,十九日白天轮我学校值班,有一兄弟告诉我,这几餐给爹爹的饭菜很少动筷,我没有引起足够重视,认为没有关系。到第七节课后,我好像有了预感,骑摩托车回匡家田氹。推开父亲住的那间房,饭菜没动,想到门旮旯里方便,用纱带系着便裤倒在床梯旁,手发抖,地方有湿痕,到底他在寒湿的地上挣扎了多久,这是一个迷。我连忙喊来兄妹和侄辈,把父亲抬到床上,用热水擦身子,喊来村医把脉,如果能打针输液就打,医院抢救也行,安大夫摇了摇头。我们盼啊盼啊,盼着他应着我们一声呼喊,可他正月19日晚上8时10分,离开了他有些留恋的世界,享年86岁。因为他平时除了这前列腺炎,其他方面的功能不是蛮差。在生活护理方面把他老当成一个孩童,饭的软硬度、菜的品质和冷热咸辣、是否受了寒,只要照料到位,父亲活他90来岁,完全可能。他的突然离世,正应对了他在我面前提及的:“端老晚,我死起来哩冇好多信发的果……”“扁担长板凳宽,板凳没有扁担长,扁担没有板凳宽……”。父亲的扁担不应是一块圬木,而是力量的集结和方向,它积淀出沉重的色彩。我敬爱的父亲,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。我一定自律,也会督促您的后辈,遵纪守法、忠孝尽职、和善邻里,做一合格的公民。您心中的那条扁担,我们会传承着,肩负起应尽的那份责任。(配图来源网络)作者:匡端清,男,锁石镇清峻亭脚下人,中学高级教师。81届师范院校毕业后,从花门到锁石十竹再到印塘中学。公益事业热心人。

主编龚向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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